第七十三章迎戰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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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像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地藏笑著轉過頭，眸子裏面一篇慈悲。
想起了這個人也三番兩次的救過她，慕禾抿緊了唇，微微躬了躬身，聲音裏歲帶著冷淡，更多的是恭敬：“地藏菩薩，小輩有惑，望菩薩解答。”
“我怕是回答不了你。”地藏又轉過身，他明白慕禾想要問什麽，可那是辛密不得已為外人道。
“那又因何救我？”慕禾不明白，為什麽地藏菩薩要三番兩次的救他的命，地藏菩薩從不曾出過地獄，有因何會在乎她一條小妖的性命？
“我有一件事情需你去做。”地藏菩薩淡淡的開口道。
“有事情需要我去做？”慕禾重覆了一句，聲音突的變成了一片冰冷：“難不成是殺人？你需要我做的便是殺了無相不成？！”
“不錯。”地藏菩薩的聲音不起一點點波瀾，他站起身垂眸看著慕禾，那和無相一般無二的臉上滿是慈悲，說出的話，卻異常冰冷。
慕禾驚訝於他話裏的冷漠，沈聲詢問著：“你與他究竟有和深仇大恨？非要置他於死地？”
“我與他並無仇恨，只是他若是不死，萬千百姓便會被他所累，姑娘應當已經見識過了才對，他的能力還會不斷的變大，到時候，便是你想要殺了她，也無法殺了。”
“你真想要殺他的話，為什麽不自己動手？”慕禾不解：“對你而言，殺一個人不是輕而易舉？”
“我不能夠踏出地獄一步。”地藏的聲音多了幾分滄桑，“實在是有心無力。”
他說不能夠踏出地獄一步，慕禾皺起了眉頭，傳說中的地藏菩薩是自願留在地獄的，難道……
“為什麽無相和你長得那麽像？”
“不過是一個皮相而已，何須在意？”地藏斂下眉眼，道。
“我遇上的敵人和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琉璃火曾經是無相的武器，這是怎麽回事？”
“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你與無相究竟有什麽關系？”慕禾依舊執著的問。
地藏嘆了口氣，仍舊是不回答，“這些問題，我無法回答，姑娘，無相註定是要死的，不在此刻，便會在不久之後的時候，你若是在此刻殺了她，便能夠拯救無數條生命。姑娘，我可以送你出去，你可願不再猶豫，替我，替黎明百姓殺了他？”
“我曾經說過，對我而言，這條性命在我心中與眾生同等重量。”慕禾仍舊固執地搖搖頭：“我會救他的，我絕對不會讓無相死在我手裏。”
“救？如何救？”
“我自己會想辦法，不勞您擔心。”慕禾聲音冰冷，對眼前的這位菩薩沒有半點好感。他若是當真在意著天下人，便自己出手去拯救，他身邊跟著神獸諦聽，難道還不清楚他們想要做什麽，若是能夠早早出手阻止的話……
“姑娘似乎沒有意識到現在事情的嚴重性。”地藏菩薩聲音依舊低沈，轉過頭看著她，唇角微微掀起了一點點，又慢慢落下，許久才低低的吐了口氣，沈聲道：“我便讓姑娘看一看好了。”
“看什麽？”慕禾微楞。
“看人間。”地藏大手一揮，便憑空出來了一面鏡子，鏡子上面的波瀾微微朝著遠處蔓延，慢慢地便顯現出了一副艷紅和黑暗交織的景象。
黑的是天色，紅的，是血。
城到底還是破了。
襄南王的那群死士直驅而入，行至哪裏，哪裏便是死屍遍地，血流成河。沈介南的軍隊被逼的步步後退，不得已留下了一小支軍隊，掩護剩下的人撤離。
那些人慘死的景象一幕幕的在鏡子上面閃過，慕禾咬緊了牙齒，口腔中能夠嘗得到一絲絲的血腥味道，慕禾握緊了雙手，轉過頭看著地藏菩薩。
地藏也直直的看著鏡子裏面的那些場景，可是他的眸子裏面卻沒有半點變化，好似這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場景一般。
慕禾磨了磨牙，這哪裏是尊菩薩，分明就是一堆沒有感情的石頭所堆砌出的人形罷了。
“話也說完了，地藏菩薩若是無事的話，便放我離開吧。”慕禾聲音冰冷。
地藏聽到了聲音轉過頭去看她，唇邊掀開了一抹笑：“姑娘這可是答應了的意思？”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若是不答應的話，你就不準備放我走了是不是？”慕禾聲音又冷下了幾分，可是地藏菩薩卻是完全不在意，仍舊直直的看著慕禾，一句話也沒有說，不過他是什麽意思慕禾卻已經清清楚楚的從地藏菩薩的那雙眼睛裏面清清楚楚的看出來了。
慕禾冷笑著，心裏面卻是香水掉入了冰窖一般涼的徹骨，地藏菩薩的那雙眼睛裏面乍一看似乎滿是慈悲，可是但凡仔細的看一看，便能夠從他的眼鏡裏面看出一片接著一片的黑暗，那雙眼睛裏面什麽都沒有，沒有情感，沒有愛很，沒有悲傷，只是一片空洞，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最初在他眼睛裏面看到的那一片憐憫似乎也不過是慕禾的錯覺而已，只是披著冷漠外衣。
“這麽說來的話你是非要我殺掉無相不可了？”
“不錯，姑娘若是無法下定決心殺了他的話，那我便無法放姑娘回去。”
慕禾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可是也無計可施，對方可是地藏菩薩，這兒又是他的地盤，對付她一只小狐貍不過是動動手指便可以將她碾成灰了。
打是打不過的，她又無法將自己打開這地獄，只能夠將所有的怒氣全部都壓在心底，生著悶氣。她一邊想要救著沈介南，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可是另外一邊卻又無法將無相丟下不管，要如何？
兩個小人心裏面不停地鬥爭著，卻是誰也無法說服的了誰，腦袋裏面突然間閃過了一絲靈光，若是口頭說一下騙騙地藏菩薩，回到人間之後又不履行諾言的話，他要如何？總不能再將她拉回地獄吧？
這心思才在腦袋裏面轉了一轉，地藏的聲音就突然間響了起來：“無用的，你知道我身邊還有諦聽在，什麽樣的謊言，對我而言，都無法奏效，除非姑娘真的下定了決心，否則，姑娘還是看著他們死去吧。”
“為什麽非得是我？”慕禾著急的很，“為什麽非要這麽折磨我？為什麽非要我去做這種選擇？你若是想要殺死無相的話，不是有太多的選擇嗎？你可以讓你的手下去做，讓別人去做，為什麽偏偏選擇我？”
“因為你今日必須得做這個選擇，因為你必須得明白大局為重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你必須得明白一人之命始終無法與這天下蒼生作比較。你……”地藏聲音很沈：“必須得學會舍棄。”
她的所有問題地藏都已經清清楚楚的給了答案，可是慕禾還是不明白，她學會這些又有何用？
“慕禾姑娘，你可看到地上那些屍體，那些鮮血和那些掙紮著的魂魄了？”地藏突然間問了一個問題，不等慕禾回答，便又道：“你當，這其中有多少人的性命是被無相親手所殺？”
鏡子裏面的畫面一轉，無相面無表情的撕開了一個人的身體掏出了一人的心臟。
他身上一身僧袍被鮮血染得通紅，帶著那張無悲無喜的臉好似從地獄中走出的餓鬼一般。
“可是，這和無相無關，他只不過是被控制了而已。”慕禾下意識的為無相找著借口，“無相愈合不願意殺人的。”
“那些死士也是被人控制了而已，為何姑娘你能夠對那些死士下手卻無法對無相下手？”
“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可是，無相他還活著啊，他是活生生的人啊。”
地藏伸手指向了地上一個不停掙紮著的孩子，道：“他也是活生生的人。”話音剛落，無相一刀落下，慕禾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握緊了雙手，耳邊上能夠聽得到地藏菩薩的聲音：“這些都曾經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如今卻死在了無相的手下，姑娘，你若是無法阻止無相，便只能夠殺了他才能夠挽救這些生命，那些老人，那些士兵，那些女人，那些孩子……”
慕禾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周遭那些刺骨的寒冷已經不見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已經又回到了人間，面前是一堆一堆發了瘋的死士。
慕禾沒有驚訝，當她在心底裏面做了決定的那一瞬間，便知道諦聽已經確定了她心中所想，她已經不再猶豫了。慕禾慢慢擡起手，火焰猛地爆開，將所有擋在前面的人燒了個幹凈。
沈介南看到了她一楞，便帶頭朝著慕禾靠近，原本以為真的會死在這裏，如今見到了慕禾倒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你怎麽會……”
“說來話長，小寒呢？”慕禾視線掃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小寒的影子。
“我讓他帶著傷兵和大部隊一起撤離了，比起我們，他有更重的任務，我將所有人的性命都托付給他了。”沈介南皺著眉頭說道。他看著慕禾的臉色，在斟酌著該不該說的時候，無相的名字卻已經從口中出來了：“無相大師……”
“他交給我，你們不用在擔心了。”慕禾擡手解決了想要靠近的那一批人，聲音冰冷：“我帶著你們和大部隊會合，走吧。”
琉璃火用的越發得心應手，慕禾和沈介南帶走往前走，剩下的人帶著受傷的人就跟在慕禾身後，竟然連動手都不用，慕禾將他們保護的嚴嚴實實的，那些死士還來不及靠近，就已經化成了飛灰。
走了半日，追兵越來越少了，沈介南才敢停下來，讓他們休息一下。
原本幾個人是抱著必死的心的，如今竟然活了下來，雖然腹中饑渴又覺得疲憊的厲害，可是每一個人眼睛裏面都還有光在。
慕禾看了看周圍，微微瞇起了眼睛。動物遠比人類會羽織危險，此刻，林子裏面的動物幾乎都已經跑光了，尋個鳥兒都困難的很，她不吃東西沒有什麽問題，可是這些人要是不吃東西的話，恐怕是沒有力氣再走了。
“前面有一條溪水，我去看看能不能弄點魚。”沈介南低聲道，慕禾點點頭看了看周圍的人已經自發的去尋了柴火，便和沈介南一塊兒過去了，幸好，水裏面魚還是有的，而且還有不少。
沈介南站在溪水中，讓慕禾在岸邊等著，手中的長劍也一紮一個準，不一會兒便有十多條大魚被甩上了岸：“應該差不多了。”慕禾打了些水，兩個人一塊兒將魚帶了回去，交給了他們。
沈介南站在遠處看著他們刮魚鱗生火，慕禾知道他有話說，便也跟了過去，仰頭看著他，“無相他……”
話還沒有說完，沈介南便道：“他大約是同那些人一樣，被控制了。”
慕禾點點頭，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都是我的錯，若是我不講無相帶回來的話，怕也不會讓你們損失那麽多人。”
“這場仗，早就註定是要敗的，和姑娘沒有關系，無相大師也幫過我們無數次，若是我的話，也絕對不會拋下他不管的。”沈介南將聲音放柔了低聲道：“只是，你打算要如何幫他？”
慕禾抿緊了唇，沈默了許久，才道：“我會殺了他。”
“什麽？！”沈介南聲音提高了幾分，見周圍的將士好奇的望過來，又壓低了聲音，“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若到時候有法子的話我便盡力一試，若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話，我便殺了他。”慕禾聲音盡力的放的平靜，可是卻仍舊像是有一把刀生生的插入了心口一般，疼的厲害。
沈介南沈默不語著，有些心疼此刻的慕禾，他知道做這一決定會讓慕禾多艱難。
慕禾心裏明白，在這麽下去的話，她沒有辦法救無相，也沒有辦法救其他人，若是放任無相再這麽繼續下去的話，無異於是她親手殺了那些人。不管怎麽說，慕禾的手中都沾了鮮血，不如殺了無相救蒼生。
每一次想起這個決定她心臟便像是被人撕扯著一樣，疼的連呼吸都不敢要放大了，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夠這麽做。
“慕禾……”沈介南低低的嘆了口氣。
慕禾一直沈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目前的狀況而言，她最希望的就是自此不會再和無相碰面，不管那些人到底想要讓無相做什麽，慕禾的私心都希望再也碰不到無相。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避免與之戰鬥。
“將軍，魚好了。”有人過來輕聲叫了聲，沈介南點點頭，和他們一塊兒走了過去，這種情況下所做出的東西肯定沒有多好吃。
但是，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好。
沈介南從裏面找出了一條看起來比較好看的魚，遞給了慕禾，慕禾搖搖頭：“不用，我不餓，你們吃吧。”
“拿著吧。”沈介南將手裏木枝穿起來的魚遞給了慕禾，現在是魚比人多。
慕禾看著被強塞入手中的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吃了兩口，雖然不至於腥澀難忍，可是也沒有讀多好的味道，魚肉的腥氣還有煙的味道混合道一起，讓人沒有多少食欲。
不過沈介南和那些士兵不在乎這些，一個個拿著自己的那一份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所有人都沈默不語著，靠在樹根上休息，因為不確定什麽時候就要出發，所以必須要保持體力。
慕禾也席地而坐閉上眼睛靠在樹幹上休息著，沈介南打量著天色，“我們走吧，必須得盡快和大部隊會合，而且休息久了說不定會追兵追上。”以他們現在的兵力，就算是又慕禾在，如果遇上了大批追兵的話，情況也不會樂觀。
不過，事情好像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糟糕，直到和大部隊會合之後，都沒有任何死士追上來，他們一路退到了商南。
那裏還從未被死士騷擾過，城裏城外都是一片祥和，守城的士兵都帶著一股子漫不經心。
他們直接被帶入了訓練場裏面，沈介南和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好，慕禾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按理說逃到了這兒應該是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了，應當該放松一些，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幾個人神色都繃得很緊。
小寒慢慢摸到了慕禾的身邊，“什麽情況啊，我瞧著他們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那沈將軍和這地方的人有什麽淵源？”
“不清楚。”慕禾搖搖頭，想要問，沈介南卻開了口，“既然已經來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們便安心休息一下吧，我需要見一個人。”
“好。”慕禾點點頭，既然他不願意說，慕禾也沒有多問。
小寒看了看周圍：“咱們也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了，是不是也該走了？”他小心翼翼地問，將聲音壓低了很多。
“什麽意思？”慕禾轉眼看著小寒。
“師姐，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我們是為了找到女媧石，為了奪回女媧石的，我們不能夠再浪費時間在這種地方了。”小寒低聲道：“你欠了沈介南人情也好，其他也好，我們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裏了。”
“可是如果我們離開之後那些死士再來的話，該怎麽辦？”慕禾猶豫著，她無法對這些人見死不救。
“你沒有辦法兩邊都顧忌著。”小寒將慕禾拉到了一旁，他知道慕禾的責任感讓她無法這麽狠心拋下這些沒有自保能力的犯人，可是，她不能夠兩邊都想要，“如果那些死士再來攻城的話，那也是這些人類的事情，他們是有點可憐，但是你得股顧全大局，我們越是晚些時候奪回女媧石，對這些人類的影響就越是嚴重，你應該……顧全大局。”
小寒知道慕禾，她聰明強大，但是，面對這種情況她便無能為力了，她什麽都無法舍棄，這是她最大的弱點。
慕禾猶豫著，她不知道要如何和沈介南說這個消息，這種時候，慕禾和小寒選擇離開對沈介南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們目前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那些死士。
“你要是準備好了的話，我就去給沈將軍告別。”小寒急忙開口，將慕禾所有的後路全部都阻斷，不給他返回的機會。
慕禾想了想，又搖搖頭，“還是我去吧，我去和沈介南說。”
小寒點點頭，看著慕禾離開，道了句：“那我在這兒等你。”
慕禾站在門前想了會兒，才擡手敲了兩下門，門被打開之後，慕禾看著屋裏面的人有些驚訝，“你不是說要去見一個人嗎？怎麽還在這裏？”
慕禾當沈介南已經一來了，告別的話說給他的手下說不定更容易一些，可是沒想到沈介南仍然在這兒。
那話問出了口之後，面前幾個人的臉色就變了變，多了些難看，更多的是憤怒。
沈介南仍舊是風輕雲淡的臉：“他說有事情要忙，所以讓我們在這兒等著。”
“什麽有事情要忙，他就是不想要見我們，無非是想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而已……”有人不滿的冷聲道，卻被沈介南呵斥了聲，他斜眼瞥了那人一眼，聲音沈了幾分：“行了。”
所有人都住了口，將不滿的情緒藏在胸中，不再發作， 沈介南轉過頭望著慕禾：“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縱使沈介南不說，慕禾也能夠猜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興許是因為先前沈介南連番吃了敗仗，所以商南的這些人心裏頭八成是瞧不起他們的。
“我來是想要和你告別的。”慕禾走到了他的身旁，低聲道。
“告別？”沈介南站起，“你要去哪兒？”
此處人多，兩個人也不好交談，沈介南就帶著他一塊兒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去了一處沒有人的地方，慕禾才道：“你們現在也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一時半會兒敵軍也不會攻過來，狐族很長時間都沒有消息了，狐族派出來的尋找女媧石的師兄弟們也沒有什麽消息，所以，我想要和小寒再去查一查女媧石的下落。”
慕禾將聲音放輕了很多，低聲說道。
她不想要讓沈介南有什麽負擔，萬一沈介南認為她和小寒也打算在這種時候拋下他們的話，那可該怎麽辦。
“這樣啊……”沈介南點點頭：“那便趕快去吧，不用擔心我們，大災大難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我絕對不會折在這種地方的。”
沈介南說的很爽快，倒是讓慕禾有些意外了，“若是在我離開之後，那些人再來的話，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那都是我的事情了。”沈介南笑著看著慕禾：“是勝是敗，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事情了，你不需要擔心這個，而且，你從一開始便是為了尋找這個女媧石的，是因為我們才將你拖住了那麽長時間，我一直想要跟你說聲對不住。”
慕禾有些錯愕的看著他，沈介南又繼續道：“你已經幫我很多了，現在也是時候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了。”
慕禾皺著眉頭，若不是因為女媧石丟失的話，沈介南也不會遇上這種事情，不會對上這麽難纏的對手，到了現在沈介南竟然絲毫沒有埋怨狐族的意思，一句對不住倒是讓慕禾肩頭壓上了無比沈重的石頭。
“你什麽都不用想，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就好了。”沈介南的手慢慢擡起，想要觸碰她的時候卻又尷尬的縮了回來，咧嘴笑了笑：“再說了，你早日找到那女媧石的話，戰場的戰況會逆轉也說不定。”
慕禾點點頭，“那些死士應該不會很快就攻過來，不過你們也必須要做好迎戰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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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這個人也三番兩次的救過她，慕禾抿緊了唇，微微躬了躬身，聲音裏歲帶著冷淡，更多的是恭敬：“地藏菩薩，小輩有惑，望菩薩解答。”
“我怕是回答不了你。”地藏又轉過身，他明白慕禾想要問什麽，可那是辛密不得已為外人道。
“那又因何救我？”慕禾不明白，為什麽地藏菩薩要三番兩次的救他的命，地藏菩薩從不曾出過地獄，有因何會在乎她一條小妖的性命？
“我有一件事情需你去做。”地藏菩薩淡淡的開口道。
“有事情需要我去做？”慕禾重覆了一句，聲音突的變成了一片冰冷：“難不成是殺人？你需要我做的便是殺了無相不成？！”
“不錯。”地藏菩薩的聲音不起一點點波瀾，他站起身垂眸看著慕禾，那和無相一般無二的臉上滿是慈悲，說出的話，卻異常冰冷。
慕禾驚訝於他話裏的冷漠，沈聲詢問著：“你與他究竟有和深仇大恨？非要置他於死地？”
“我與他並無仇恨，只是他若是不死，萬千百姓便會被他所累，姑娘應當已經見識過了才對，他的能力還會不斷的變大，到時候，便是你想要殺了她，也無法殺了。”
“你真想要殺他的話，為什麽不自己動手？”慕禾不解：“對你而言，殺一個人不是輕而易舉？”
“我不能夠踏出地獄一步。”地藏的聲音多了幾分滄桑，“實在是有心無力。”
他說不能夠踏出地獄一步，慕禾皺起了眉頭，傳說中的地藏菩薩是自願留在地獄的，難道……
“為什麽無相和你長得那麽像？”
“不過是一個皮相而已，何須在意？”地藏斂下眉眼，道。
“我遇上的敵人和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琉璃火曾經是無相的武器，這是怎麽回事？”
“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你與無相究竟有什麽關系？”慕禾依舊執著的問。
地藏嘆了口氣，仍舊是不回答，“這些問題，我無法回答，姑娘，無相註定是要死的，不在此刻，便會在不久之後的時候，你若是在此刻殺了她，便能夠拯救無數條生命。姑娘，我可以送你出去，你可願不再猶豫，替我，替黎明百姓殺了他？”
“我曾經說過，對我而言，這條性命在我心中與眾生同等重量。”慕禾仍舊固執地搖搖頭：“我會救他的，我絕對不會讓無相死在我手裏。”
“救？如何救？”
“我自己會想辦法，不勞您擔心。”慕禾聲音冰冷，對眼前的這位菩薩沒有半點好感。他若是當真在意著天下人，便自己出手去拯救，他身邊跟著神獸諦聽，難道還不清楚他們想要做什麽，若是能夠早早出手阻止的話……
“姑娘似乎沒有意識到現在事情的嚴重性。”地藏菩薩聲音依舊低沈，轉過頭看著她，唇角微微掀起了一點點，又慢慢落下，許久才低低的吐了口氣，沈聲道：“我便讓姑娘看一看好了。”
“看什麽？”慕禾微楞。
“看人間。”地藏大手一揮，便憑空出來了一面鏡子，鏡子上面的波瀾微微朝著遠處蔓延，慢慢地便顯現出了一副艷紅和黑暗交織的景象。
黑的是天色，紅的，是血。
城到底還是破了。
襄南王的那群死士直驅而入，行至哪裏，哪裏便是死屍遍地，血流成河。沈介南的軍隊被逼的步步後退，不得已留下了一小支軍隊，掩護剩下的人撤離。
那些人慘死的景象一幕幕的在鏡子上面閃過，慕禾咬緊了牙齒，口腔中能夠嘗得到一絲絲的血腥味道，慕禾握緊了雙手，轉過頭看著地藏菩薩。
地藏也直直的看著鏡子裏面的那些場景，可是他的眸子裏面卻沒有半點變化，好似這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場景一般。
慕禾磨了磨牙，這哪裏是尊菩薩，分明就是一堆沒有感情的石頭所堆砌出的人形罷了。
“話也說完了，地藏菩薩若是無事的話，便放我離開吧。”慕禾聲音冰冷。
地藏聽到了聲音轉過頭去看她，唇邊掀開了一抹笑：“姑娘這可是答應了的意思？”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若是不答應的話，你就不準備放我走了是不是？”慕禾聲音又冷下了幾分，可是地藏菩薩卻是完全不在意，仍舊直直的看著慕禾，一句話也沒有說，不過他是什麽意思慕禾卻已經清清楚楚的從地藏菩薩的那雙眼睛裏面清清楚楚的看出來了。
慕禾冷笑著，心裏面卻是香水掉入了冰窖一般涼的徹骨，地藏菩薩的那雙眼睛裏面乍一看似乎滿是慈悲，可是但凡仔細的看一看，便能夠從他的眼鏡裏面看出一片接著一片的黑暗，那雙眼睛裏面什麽都沒有，沒有情感，沒有愛很，沒有悲傷，只是一片空洞，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最初在他眼睛裏面看到的那一片憐憫似乎也不過是慕禾的錯覺而已，只是披著冷漠外衣。
“這麽說來的話你是非要我殺掉無相不可了？”
“不錯，姑娘若是無法下定決心殺了他的話，那我便無法放姑娘回去。”
慕禾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可是也無計可施，對方可是地藏菩薩，這兒又是他的地盤，對付她一只小狐貍不過是動動手指便可以將她碾成灰了。
打是打不過的，她又無法將自己打開這地獄，只能夠將所有的怒氣全部都壓在心底，生著悶氣。她一邊想要救著沈介南，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可是另外一邊卻又無法將無相丟下不管，要如何？
兩個小人心裏面不停地鬥爭著，卻是誰也無法說服的了誰，腦袋裏面突然間閃過了一絲靈光，若是口頭說一下騙騙地藏菩薩，回到人間之後又不履行諾言的話，他要如何？總不能再將她拉回地獄吧？
這心思才在腦袋裏面轉了一轉，地藏的聲音就突然間響了起來：“無用的，你知道我身邊還有諦聽在，什麽樣的謊言，對我而言，都無法奏效，除非姑娘真的下定了決心，否則，姑娘還是看著他們死去吧。”
“為什麽非得是我？”慕禾著急的很，“為什麽非要這麽折磨我？為什麽非要我去做這種選擇？你若是想要殺死無相的話，不是有太多的選擇嗎？你可以讓你的手下去做，讓別人去做，為什麽偏偏選擇我？”
“因為你今日必須得做這個選擇，因為你必須得明白大局為重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你必須得明白一人之命始終無法與這天下蒼生作比較。你……”地藏聲音很沈：“必須得學會舍棄。”
她的所有問題地藏都已經清清楚楚的給了答案，可是慕禾還是不明白，她學會這些又有何用？
“慕禾姑娘，你可看到地上那些屍體，那些鮮血和那些掙紮著的魂魄了？”地藏突然間問了一個問題，不等慕禾回答，便又道：“你當，這其中有多少人的性命是被無相親手所殺？”
鏡子裏面的畫面一轉，無相面無表情的撕開了一個人的身體掏出了一人的心臟。
他身上一身僧袍被鮮血染得通紅，帶著那張無悲無喜的臉好似從地獄中走出的餓鬼一般。
“可是，這和無相無關，他只不過是被控制了而已。”慕禾下意識的為無相找著借口，“無相愈合不願意殺人的。”
“那些死士也是被人控制了而已，為何姑娘你能夠對那些死士下手卻無法對無相下手？”
“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可是，無相他還活著啊，他是活生生的人啊。”
地藏伸手指向了地上一個不停掙紮著的孩子，道：“他也是活生生的人。”話音剛落，無相一刀落下，慕禾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握緊了雙手，耳邊上能夠聽得到地藏菩薩的聲音：“這些都曾經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如今卻死在了無相的手下，姑娘，你若是無法阻止無相，便只能夠殺了他才能夠挽救這些生命，那些老人，那些士兵，那些女人，那些孩子……”
慕禾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周遭那些刺骨的寒冷已經不見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已經又回到了人間，面前是一堆一堆發了瘋的死士。
慕禾沒有驚訝，當她在心底裏面做了決定的那一瞬間，便知道諦聽已經確定了她心中所想，她已經不再猶豫了。慕禾慢慢擡起手，火焰猛地爆開，將所有擋在前面的人燒了個幹凈。
沈介南看到了她一楞，便帶頭朝著慕禾靠近，原本以為真的會死在這裏，如今見到了慕禾倒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你怎麽會……”
“說來話長，小寒呢？”慕禾視線掃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小寒的影子。
“我讓他帶著傷兵和大部隊一起撤離了，比起我們，他有更重的任務，我將所有人的性命都托付給他了。”沈介南皺著眉頭說道。他看著慕禾的臉色，在斟酌著該不該說的時候，無相的名字卻已經從口中出來了：“無相大師……”
“他交給我，你們不用在擔心了。”慕禾擡手解決了想要靠近的那一批人，聲音冰冷：“我帶著你們和大部隊會合，走吧。”
琉璃火用的越發得心應手，慕禾和沈介南帶走往前走，剩下的人帶著受傷的人就跟在慕禾身後，竟然連動手都不用，慕禾將他們保護的嚴嚴實實的，那些死士還來不及靠近，就已經化成了飛灰。
走了半日，追兵越來越少了，沈介南才敢停下來，讓他們休息一下。
原本幾個人是抱著必死的心的，如今竟然活了下來，雖然腹中饑渴又覺得疲憊的厲害，可是每一個人眼睛裏面都還有光在。
慕禾看了看周圍，微微瞇起了眼睛。動物遠比人類會羽織危險，此刻，林子裏面的動物幾乎都已經跑光了，尋個鳥兒都困難的很，她不吃東西沒有什麽問題，可是這些人要是不吃東西的話，恐怕是沒有力氣再走了。
“前面有一條溪水，我去看看能不能弄點魚。”沈介南低聲道，慕禾點點頭看了看周圍的人已經自發的去尋了柴火，便和沈介南一塊兒過去了，幸好，水裏面魚還是有的，而且還有不少。
沈介南站在溪水中，讓慕禾在岸邊等著，手中的長劍也一紮一個準，不一會兒便有十多條大魚被甩上了岸：“應該差不多了。”慕禾打了些水，兩個人一塊兒將魚帶了回去，交給了他們。
沈介南站在遠處看著他們刮魚鱗生火，慕禾知道他有話說，便也跟了過去，仰頭看著他，“無相他……”
話還沒有說完，沈介南便道：“他大約是同那些人一樣，被控制了。”
慕禾點點頭，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都是我的錯，若是我不講無相帶回來的話，怕也不會讓你們損失那麽多人。”
“這場仗，早就註定是要敗的，和姑娘沒有關系，無相大師也幫過我們無數次，若是我的話，也絕對不會拋下他不管的。”沈介南將聲音放柔了低聲道：“只是，你打算要如何幫他？”
慕禾抿緊了唇，沈默了許久，才道：“我會殺了他。”
“什麽？！”沈介南聲音提高了幾分，見周圍的將士好奇的望過來，又壓低了聲音，“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若到時候有法子的話我便盡力一試，若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話，我便殺了他。”慕禾聲音盡力的放的平靜，可是卻仍舊像是有一把刀生生的插入了心口一般，疼的厲害。
沈介南沈默不語著，有些心疼此刻的慕禾，他知道做這一決定會讓慕禾多艱難。
慕禾心裏明白，在這麽下去的話，她沒有辦法救無相，也沒有辦法救其他人，若是放任無相再這麽繼續下去的話，無異於是她親手殺了那些人。不管怎麽說，慕禾的手中都沾了鮮血，不如殺了無相救蒼生。
每一次想起這個決定她心臟便像是被人撕扯著一樣，疼的連呼吸都不敢要放大了，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夠這麽做。
“慕禾……”沈介南低低的嘆了口氣。
慕禾一直沈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目前的狀況而言，她最希望的就是自此不會再和無相碰面，不管那些人到底想要讓無相做什麽，慕禾的私心都希望再也碰不到無相。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避免與之戰鬥。
“將軍，魚好了。”有人過來輕聲叫了聲，沈介南點點頭，和他們一塊兒走了過去，這種情況下所做出的東西肯定沒有多好吃。
但是，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好。
沈介南從裏面找出了一條看起來比較好看的魚，遞給了慕禾，慕禾搖搖頭：“不用，我不餓，你們吃吧。”
“拿著吧。”沈介南將手裏木枝穿起來的魚遞給了慕禾，現在是魚比人多。
慕禾看著被強塞入手中的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吃了兩口，雖然不至於腥澀難忍，可是也沒有讀多好的味道，魚肉的腥氣還有煙的味道混合道一起，讓人沒有多少食欲。
不過沈介南和那些士兵不在乎這些，一個個拿著自己的那一份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所有人都沈默不語著，靠在樹根上休息，因為不確定什麽時候就要出發，所以必須要保持體力。
慕禾也席地而坐閉上眼睛靠在樹幹上休息著，沈介南打量著天色，“我們走吧，必須得盡快和大部隊會合，而且休息久了說不定會追兵追上。”以他們現在的兵力，就算是又慕禾在，如果遇上了大批追兵的話，情況也不會樂觀。
不過，事情好像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糟糕，直到和大部隊會合之後，都沒有任何死士追上來，他們一路退到了商南。
那裏還從未被死士騷擾過，城裏城外都是一片祥和，守城的士兵都帶著一股子漫不經心。
他們直接被帶入了訓練場裏面，沈介南和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好，慕禾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按理說逃到了這兒應該是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了，應當該放松一些，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幾個人神色都繃得很緊。
小寒慢慢摸到了慕禾的身邊，“什麽情況啊，我瞧著他們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那沈將軍和這地方的人有什麽淵源？”
“不清楚。”慕禾搖搖頭，想要問，沈介南卻開了口，“既然已經來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們便安心休息一下吧，我需要見一個人。”
“好。”慕禾點點頭，既然他不願意說，慕禾也沒有多問。
小寒看了看周圍：“咱們也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了，是不是也該走了？”他小心翼翼地問，將聲音壓低了很多。
“什麽意思？”慕禾轉眼看著小寒。
“師姐，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我們是為了找到女媧石，為了奪回女媧石的，我們不能夠再浪費時間在這種地方了。”小寒低聲道：“你欠了沈介南人情也好，其他也好，我們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裏了。”
“可是如果我們離開之後那些死士再來的話，該怎麽辦？”慕禾猶豫著，她無法對這些人見死不救。
“你沒有辦法兩邊都顧忌著。”小寒將慕禾拉到了一旁，他知道慕禾的責任感讓她無法這麽狠心拋下這些沒有自保能力的犯人，可是，她不能夠兩邊都想要，“如果那些死士再來攻城的話，那也是這些人類的事情，他們是有點可憐，但是你得股顧全大局，我們越是晚些時候奪回女媧石，對這些人類的影響就越是嚴重，你應該……顧全大局。”
小寒知道慕禾，她聰明強大，但是，面對這種情況她便無能為力了，她什麽都無法舍棄，這是她最大的弱點。
慕禾猶豫著，她不知道要如何和沈介南說這個消息，這種時候，慕禾和小寒選擇離開對沈介南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們目前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那些死士。
“你要是準備好了的話，我就去給沈將軍告別。”小寒急忙開口，將慕禾所有的後路全部都阻斷，不給他返回的機會。
慕禾想了想，又搖搖頭，“還是我去吧，我去和沈介南說。”
小寒點點頭，看著慕禾離開，道了句：“那我在這兒等你。”
慕禾站在門前想了會兒，才擡手敲了兩下門，門被打開之後，慕禾看著屋裏面的人有些驚訝，“你不是說要去見一個人嗎？怎麽還在這裏？”
慕禾當沈介南已經一來了，告別的話說給他的手下說不定更容易一些，可是沒想到沈介南仍然在這兒。
那話問出了口之後，面前幾個人的臉色就變了變，多了些難看，更多的是憤怒。
沈介南仍舊是風輕雲淡的臉：“他說有事情要忙，所以讓我們在這兒等著。”
“什麽有事情要忙，他就是不想要見我們，無非是想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而已……”有人不滿的冷聲道，卻被沈介南呵斥了聲，他斜眼瞥了那人一眼，聲音沈了幾分：“行了。”
所有人都住了口，將不滿的情緒藏在胸中，不再發作， 沈介南轉過頭望著慕禾：“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縱使沈介南不說，慕禾也能夠猜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興許是因為先前沈介南連番吃了敗仗，所以商南的這些人心裏頭八成是瞧不起他們的。
“我來是想要和你告別的。”慕禾走到了他的身旁，低聲道。
“告別？”沈介南站起，“你要去哪兒？”
此處人多，兩個人也不好交談，沈介南就帶著他一塊兒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去了一處沒有人的地方，慕禾才道：“你們現在也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一時半會兒敵軍也不會攻過來，狐族很長時間都沒有消息了，狐族派出來的尋找女媧石的師兄弟們也沒有什麽消息，所以，我想要和小寒再去查一查女媧石的下落。”
慕禾將聲音放輕了很多，低聲說道。
她不想要讓沈介南有什麽負擔，萬一沈介南認為她和小寒也打算在這種時候拋下他們的話，那可該怎麽辦。
“這樣啊……”沈介南點點頭：“那便趕快去吧，不用擔心我們，大災大難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我絕對不會折在這種地方的。”
沈介南說的很爽快，倒是讓慕禾有些意外了，“若是在我離開之後，那些人再來的話，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那都是我的事情了。”沈介南笑著看著慕禾：“是勝是敗，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事情了，你不需要擔心這個，而且，你從一開始便是為了尋找這個女媧石的，是因為我們才將你拖住了那麽長時間，我一直想要跟你說聲對不住。”
慕禾有些錯愕的看著他，沈介南又繼續道：“你已經幫我很多了，現在也是時候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了。”
慕禾皺著眉頭，若不是因為女媧石丟失的話，沈介南也不會遇上這種事情，不會對上這麽難纏的對手，到了現在沈介南竟然絲毫沒有埋怨狐族的意思，一句對不住倒是讓慕禾肩頭壓上了無比沈重的石頭。
“你什麽都不用想，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就好了。”沈介南的手慢慢擡起，想要觸碰她的時候卻又尷尬的縮了回來，咧嘴笑了笑：“再說了，你早日找到那女媧石的話，戰場的戰況會逆轉也說不定。”
慕禾點點頭，“那些死士應該不會很快就攻過來，不過你們也必須要做好迎戰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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